AO3名字: Cang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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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一门被停掉的好课

再见,绝望的外国佬:

  今早闻听一则消息,我校唐老师的《1966-1976年中国文化史论》课程(又)停课了。


  其实这门课早在我还在学校时便命途多舛,听说数遭停课、整顿,又改了这么个“含蓄”的名字——“文化史论”——才得以重开。那时我们学院的学生可以优先选这门课,因此免于抽签之苦。后来才知道,这门课抢得很凶。当然,也的确值得一抢。


  印象最深刻的是,每次课程开始前,老师都会循环播放那个年代的歌曲,起初觉得新鲜、好玩儿,总听总听,也跟着学会了不少,“就是好呀就是好呀就是好”“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张靠太阳”如是种种……歌曲最能反映时代风貌,现在想来,老师在课程布置上可以说是用心良苦。


  课程的具体内容,记得的已经不多,只记得每节课都信息量巨大,老师讲得酣畅淋漓,我们听得意犹未尽。唐老师身形胖胖的,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一些。他戴着话筒的时候,线总是显得格外长,设备也只是松松地吊在腰间,像是马上就要掉了似的。麦克风的线实在束缚了他的激情,他讲课的时候是滔滔不绝的,演讲似的那样有热情,但并非过分激越,更和激进沾不上边儿。结合大量的图片还有珍贵的视频资料,老师有条有理而毫不避讳地向我们展现这段并不遥远但又极其神秘的历史,包括就在校园里发生过的种种现在听来极为离谱的事件。我实在不是个记忆力好的人,竟讲不出太具体的事。唯有一些小事与只言片语,姑且一一记下。


  有一天,课程讲到了那段历史中一些个体的悲惨遭遇,播放了相关纪录片。这门课我总是提早占座坐在第一排的,但那天幻灯片在我眼前好像放得异常地大,我看着纪录片里的场景,第一次在大学课堂上掉下眼泪。老师讲得也激动,额头出了很多汗,他拿手擦去,又接着讲,声情哽咽。当时天色已经暗了,教室的灯白惨惨的,气氛沉重。


  但老师从没有在煽动什么,他的思想从不是逼仄的。那样的幽默、那样的激情只是他讲课的风格。我记得老师讲话有口音,好像是山东口音,听起来非常真诚。语速快些,又很恳切,但言语间充满着一股倔劲儿。记得有一次,他坚定地讲:“我不怕同学们批评我,反对我……”之后他讲了什么,我不记得了,但是这个表达我记得很清楚,真有学者的骨气与锋芒。虽然坚持,但他总是强调课堂上的内容只是他的一家之言,推荐给我们大量的参考书籍,给学生极大的独立思考空间。如果有同学真的反对他,他也一样认真而怀着开放的心态回应。那时我觉得这才是上大学的样子,这才是大学课堂的样子,这才是大学老师的样子。


  课程即将结束的一天课前,原本循环播放着的“就是好呀就是好”忽然停止,换作《辛德勒名单》悲伤的主题曲,那个瞬间我的心中升起一种难以言表的怅然。过了六年,随着时势变化,再回想起那个突然听到《辛德勒名单》主题曲的傍晚,好像所知的有关过去的全部间接经验和对未来的不敢有所期待的展望都在眼前一一闪过。那段历史带给一代人的伤痛是无法磨灭的,我们不断地在那一代人的文学里或深或浅地看到它,在那一代人的叙述里或多或少地听过它,但渐渐地,我们又好像不能再提起它了。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又将把我们带到哪里呢?而我曾有幸上过的这门本不该特殊却由不得不变得特殊的课程,虽不想把它的被迫取消刻意归结于怎样不可言说的原因,但其存在及存在过的意义,确凿不仅仅是一门优秀的大学课程,而远远超过了课程本身。


  “想起这老头儿每次讲到激昂处捶胸顿足的样子,忽然觉得大学的激情也就是这样吧。我喜欢我的老师是性情中人,却不失学术严谨,他比一般老师勇敢执着和自由,那么善良和认真。老师呀,我由衷敬佩您。”这段话是刚刚翻出来的,六年前上课期间写下的小小感想。现在再看,心头涌上几分酸楚。


  说实话,我是不大喜欢这个学校的。离开之后,也没怎么怀念过。但是这门课程和唐老师,却是我时常想起,一直怀念也将继续怀念的学生时代的珍贵记忆。不知道之后的学弟学妹还是否能有我们这样的幸运,在这样好的课上,遇到这样好的老师。


  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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